许蕙娴笑着打趣道:“小姑想得真真长远,不过翻过年博然才十六,尚未弱冠,男子不怕晚。”她从小接受到的理念就是,只要男人有本事,性情家世都好的话,根本就不可能会娶不到好姑娘。

    就她自己都看好的,除非女方是想要攀高枝,不然的话就温博然这样的条件,还真挺受欢迎的。

    李清雯尴尬笑了笑,回家,进了自己的屋子,像是泄了气一样半靠在美人踏上,跟在后头的可心赶忙让屋里的小丫头去提了茶水来,给李清雯的背后垫去一个美人枕,然后拿起小锤子,就在脚踏上坐了下来,一边给她捶腿,一边安慰道:“夫人,也别太着急,舅太太说的不无道理,我瞧着该是您误会了。”

    可心受命一直关注着温博然的动静,尤其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贵文贵武,以及管着院子的连心。只是好几个月了,她也没发现有后续,难免就放松了些,在温夫人面前也自然而然流露自己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那就是你太不了解你家少爷了,他自小都是这个性子,想要的东西,从来没有放弃一说。”都说知子莫若母,李清雯哪里会不懂自己的儿子,他估计是发现了自己在关注这件事,才刻意压制住自己的想法和行为。

    想到儿子知道对方有婚约后得多难受,李清雯突然就不确定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了。

    温博然是个很乖的孩子,身子不好,但因为知道自己对他寄予厚望,甚是刻苦。原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,下了苦功夫,自然会有回报,就他现在这个劲头,下一次乡试应该不成问题。十八岁的举人,就是这青杭镇也颇拿得出手了。

    儿子从来没跟她这个当娘的开口讨要过什么东西,明明知道他对李家的大姑娘感兴趣,李清雯想到这儿,内心如同打破了酱料瓶一样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这边她纠结着该不该跟儿子坦白询问他的真实想法,那边温博然已经拿到了一手资料,并且,知道了李知府家的大小姐名为李香香,日前失足落水,似乎是病了许久,原本今年要进京,也因为生病的缘故取消了。

    李夫人自己带着儿子女儿上京,听说是柳家老太爷寿辰,特意回去贺寿的。

    温博然听着贵文给自己讲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,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,果然如他所料,是非常非常不利的情形。李香香已经有了未婚夫,无论是不是前妻跟着一起来了,都代表着不容觊觎,想到这儿,温博然将自己的笔记本拿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会儿他的心情非常复杂,根本不想要再去思考其他。“你先下去吧,我练会儿字,让人多留意着些,有消息就来报吧。”他自己摊开纸张就准备提笔写字,静静心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贵文应了一声,也不在屋里头逗留,出去顺便带上门,正好就撞上了贵武,“少爷说别打扰他,你这是?”他看着贵武手上端着的盘子上的炖盅,估计又是补身体的汤,“夫人还是老太太?正好少爷也该饿了,垫垫肚子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只是不确定他有没有心情吃而已,贵文想着,手却不停帮贵武推门让他进去,左右是长辈的心意,少爷多少会用一些的。

    九月份从青杭镇回到省城府邸,李香香就发现她继母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。两年前继母在父亲面前不停夸赞远在京城的她娘家的侄儿,哄得李知府开口答应下两家人的亲事。她是李知府的嫡长女,而对方是理国公刘毅后代,李夫人的娘家侄儿,开国功臣,的的确确是高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