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除了喝茶呢?”程长宴难得有一些耐心,“就没有收过什么不该收的东西?”方氏手指一紧。她收东西这事儿,做的极其隐秘,为什么大理寺连这种事都查得出来?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,却依旧梗着脖子道:“收点东西怎么了,我和那几位夫人成了密友,女子之间,互相送东西再正常不过,程大人就是为了女子闺房这点事找我们白家麻烦么?”“放肆!”白友堂是何等人,虽然官位不高,但也在官场浸淫了几十年,一听这番话,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。他气得胡子都在颤抖,“家门不幸,家门不幸啊,我白家竟被一个女人毁了!”方氏瞪大眼睛:“什么叫做我毁了白家,我只是收了一些首饰头面而已,哪里就那么严重了?”“啪!”白永华也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,抬起手,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。方氏被扇的摔在地上,她满脸愤怒: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,让你们露出这样的表情!白家为官几十年,家中账上的银子都不超过一千两,我苦了这么多年,我没说过一个字!可是,眼看着孩子要成家了,聘礼没有,嫁妆也没有,既然有人送钱上门,我为何不要!”白老爷子气得胸口一疼,生生吐出一口血。“外祖父!”李知月连忙过去拍了拍背。外祖父就是死于疾病,看到这口血,她的心口也跟着一痛。“既然舅母想不明白,那我就让我这个晚辈来告诉舅母错在了何处!”李知月一字一顿,掷地有声,“外祖父如今官任五品工部郎中,即将去冀州豫州赴任,管理水渠水利,如果我没有猜错,这名单上的商人,经营的应该都是修水利水渠的石材糯浆等物,他们给舅母送东西,为的是什么,为的是能搭上白家这条船,让外祖父用他们经营的东西!”“若他们以次充好,偷工减料,等天灾降临,那就是祸害了一方百姓,白家就算满门抄斩,也赎不了这等罪孽!”方氏摇头:“不可能……他们都是大商人,怎会以次充好,事情不可能这般严重……”“白大人这个位置,虽然官位低,但是油水极多的实职,很多人盯上了。”程长宴不急不慢道,“白夫人所为,也被有心人查到,并将证据递到了御史台,明天早朝,应该就会有人上奏。”方氏呆住了。白家人如临大敌。“这个罪,我认了。”白老爷子白友堂闭上了眼睛,“白家人滥收贿赂,说到底,是我治家不严,我愿承担所有后果,程大人,动手吧。”程长宴一把扶住了白友堂:“此事由都察院处理,白大人收拾一下,随我去都察院吧。”他话音落下,朝李知月看了一眼。李知月本有许多话要说,但对上他这个眼神,她顿时就安心了。她相信,有他在,外祖父定不会出事。正好,借用此事让外祖父出仕得了,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。程长宴带着白友堂走了。留下的白家众人,一个个面色惶然。白如珠吞了一口空气道:“侯爷,你还呆愣着干什么,还不快跟上去瞧瞧,要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,也有个跑腿的是不?”李随风忙点头,飞快骑马跟上去。白老太太崩溃大哭:“家门不幸,家门不幸啊,清廉了一辈子,最后居然晚节不保,我白家,危矣!”白永华气得走来走去。白家其他人大气不敢出。